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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汪已桉说:跟我走吧

082汪已桉说:跟我走吧 (第1/2页)

何忘之坐在椅子上,双手抱着脑袋。
  
  她不说话,“咻咻”喘息声却透露出来,像个小动物,她气坏了。
  
  汪已桉站在她的身边,想知道她到底能忍到什么程度。
  
  终于,何忘之猛地站起来,面对着前方,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汪已桉听。
  
  “我要回国!”
  
  汪已桉没说话。
  
  何忘之甩了一下袖子,往外走。
  
  自从何忘之来了M国以后,她就多了一个心眼儿,随身带着自己的护照。
  
  她没有细想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不过目前看来是特别有用的。
  
  何忘之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后续机器调试。
  
  她关掉了购买机票的界面,给季炳年打了一个电话。
  
  在她做手术以后,季炳年多次给她发来了微信表示关心。
  
  没错,在一起的那几天,季炳年“勒令”何忘之把他从微信的黑名单里拉出来。
  
  他会时不时地给她发一些手术预后要注意的事项,还会给她发一点美食和美景的照片。
  
  总是,无论是健康还是心情,季炳年都小心的替何忘之着想着。
  
  何忘之站定,给季炳年拨通了电话。
  
  “喂。”
  
  电话接通,季炳年清朗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
  
  “忘之,我在,怎么了?”
  
  何忘之心中仍然非常的压抑且生气,她说:“我现在回国可以吗?”
  
  季炳年着急,“忘之,你怎么了?”
  
  何忘之不答反问,“如果我现在回国,可不可以拿着现在的病历在国内看医生。”
  
  季炳年试图稳住何忘之的情绪。
  
  “忘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事都没有,我就是想回去。”
  
  何忘之罕见地任性,更让季炳年确认她一定出了什么事情。
  
  “忘之,你的情况最好还是先在这里治疗好,没有完全痊愈不建议你做长途飞行。”
  
  何忘之想到每次坐飞机时的煎熬,垮下肩来。
  
  连回家都不行,何忘之有点想哭。
  
  季炳年说:“忘之,你不要着急,我先和你的主治医生聊一下,看看他那边怎么说,不管发生了什么,身体健康都是最重要的,你现在手术很成功,千万不能任性知道吗!”
  
  季炳年的话给了何忘之主心骨,但是她的心理还是很难受。
  
  压抑难以纾解。
  
  “好了,你别着急,我现在就给你的主治医生打电话。”
  
  “行吧。”何忘之觉得疲惫,先挂断了电话。
  
  这边何忘之刚挂断了电话,片刻后,汪已桉的电话就震动了起来。
  
  何忘之正迷茫着,不知道是该回酒店还是该去哪里安静一下。
  
  汪已桉是跟着她来的医院,她不能不说个再见就走。
  
  再说这里打车没有国内方便,自己还想着顺他的车回酒店。
  
  汪已桉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在接通之前,首先看了一眼何忘之。
  
  “喂。”他接通了电话,声音低沉且疏远。
  
  何忘之站着等汪已桉,因为心情不好,觉得汪已桉打电话也讨厌。
  
  嗯嗯啊啊的就是他的回答,拽的二五八万的。
  
  何忘之觉得烦,余光瞥到汪已桉目光深沉地看着自己。
  
  何忘之赶紧转过身去。
  
  这人真的是,连心理烦他都不行吗?
  
  “好了,我知道了。”汪已桉用这句话结束了通话。
  
  他走了过来,对何忘之说:“用不用我给你买把刀?买支Q?”
  
  何忘之被吓到了,目光惶惶地看着汪已桉。
  
  “你要干嘛?”
  
  汪已桉目光清明,声音低沉。
  
  “我看你好像火气特别大的样子。”
  
  何忘之不吭声,这是事实没什么可辩驳的。
  
  汪已桉接着说:“所以给你置办点武器,你也好把气撒出去。”
  
  何忘之一脸问号。
  
  这也行嘛?
  
  自己生气就要动刀动枪?
  
  亏他还是学法律的。
  
  见何忘之眼珠滴溜溜的转,汪已桉终于说:“不想伤害别人的话,那就别伤害自己。”
  
  何忘之惊愕。
  
  她没有想到汪已桉会这样宽慰她。
  
  何忘之愣住了。
  
  汪已桉双臂交叉,端详着何忘之,然后说:“你可不可以降低一下发傻的频率?”
  
  啊?
  
  何忘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赶紧转了个身,不想看见汪已桉。
  
  这人没有一个脏字,说话却比直接骂人更难听。
  
  何忘之以为汪已桉打完了电话就能离开,但没想到,他却在花园里找了一条长椅坐了下来。
  
  何忘之术后非常容易疲倦,她曾一度认为会不会是麻药的问题。
  
  汪已桉拍了拍椅背,何忘之没多纠结,在汪已桉的旁边坐了下来。
  
  汪已桉目视前方,很安静的坐着。
  
  他的镇定和安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何忘之。
  
  但是安静下来以后,其实比怒火中烧更难受。
  
  因为安静下来以后,就开始思考。
  
  而她思考的问题,都是无解的,都是一个疑问套着一个疑问的。
  
  何忘之以为汪已桉会一直沉默下去,但是他却说话了。
  
  “我以前做过一个梦。”
  
  何忘之很少听汪已桉说他自己的事情。
  
  机会太罕见了,于是她屏息静气,静静聆听。
  
  “那时候我在生一个人的气,气到失眠。”
  
  何忘之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还能有人让汪已桉生气到睡不着觉。
  
  她想把那人的照片供起来,保佑自己。
  
  “那种情绪很难抒发出来,因为除了生气,没有其他的能够做的。”
  
  何忘之心想,要把那人的照片打印出来,做成护身符。
  
  汪已桉不知道何忘之的小心思,继续说。
  
  “那天晚上,我也很难受,睡着了,梦到了一个梦。”
  
  “我梦到了我的一个同学,在罗斯国的时候,我们有一个共同的老师。他的爸爸是中国人,妈妈是罗斯国人,这在国内的话很受欢迎,所谓的混血儿,但是在外面,尤其是那个注重血统的家族,他的处境很尴尬。”
  
  “我梦见我们都长大了,叫他回去一起参加一个聚会,曾经受训过的同学都会去碰一下面。他说不去了,跟我说了曾经困扰了他多年的痛苦。我记得我沉默了很久,然后和他说:不去就不去了,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我说完了这句话就醒过来了,当时天还没亮,当时我脑子里只有一句话,不要在情绪上伤害自己。”
  
  汪已桉的声音平淡极了,何忘之可以想象,如果让他讲故事,一定是像极了机器音的那种平板。
  
  但是他的声线有磁性,何忘之一下子就被他代入那个有点悲伤的梦中。
  
  “后来我经常想,那句话,不是对我同学说的,其实更像是对我自己说的。”
  
  汪已桉说完,不再说了。
  
  何忘之的心中受到了很大的震动。
  
  过了一会儿她对汪已桉说。
  
  “如果你没有说这个,我想我可能还会觉得只有我是这样的,只有我是不正常的。”
  
  汪已桉轻笑。
  
  何忘之心里有很奇怪的感觉,汪已桉开了一个好头,但是她不想深入,或者不敢深入。
  
  掏心掏肺的结果就是心被丢掉,肺被丢掉。
  
  真心从来都是被辜负的。
  
  何忘之清了清嗓子,故意笑着说:“看来你现在还是蛮成功的,不在情绪上伤害自己,伤害别人。”
  
  其实何忘之是很正常的开玩笑。
  
  但是他的话音刚落,气氛陡然就变了。
  
  多年来,何忘之已经像一个天气预报器一样,可以即刻地感知这些她惹不起的人的情绪波动。
  
  此刻也是。
  
  何忘之收了笑,不知道该怎么办。
  
  汪已桉罕见地没有恶言恶语,对何忘之说:“逃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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