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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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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笑蜀!你可出来了!”梁利群已经在宪兵司令部门外转了半天圈,看到余笑蜀忙迎了上去,一把抱住。
  
  “利群兄?”余笑蜀大为惊愕,这大半年的时光恍若隔世,当日被一同带走,他实在没有想到两个人还有重逢的一天。
  
  “余先生,少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上车!”
  
  梁衡招呼着颇有些激动的两个人。
  
  梁利群拉着余笑蜀就往车里钻。
  
  “回公馆,”梁衡进到车内,指示司机。
  
  梁利群对余笑蜀解释,“听说你救了我的命,家父想见见你。”
  
  “我说谁有这么大能量,能把我从日本人手里借出来一天。那天你大骂日本人,真是想不到,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余笑蜀对梁利群当日的表现印象深刻,他虽然听不懂日文,但是神态表情还是看得到的。
  
  “哎,我也不知道怎么,当时气愤已极,头脑一热,想到反正也活不成了,亮开嗓子就吼了起来。你怎么样,这大半年好不好!”
  
  梁利群把余笑蜀翻来翻去,“有没有伤到筋骨?”
  
  余笑蜀笑了,“他们觉得日后用得上,所以没动我。”
  
  领利群长出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你呢?你怎么样,怎么那样的破口大骂竟也能脱险,回了上海?”
  
  “哎,说来惭愧,我和南京日使馆的上山是日本留学时候的同学,他虽不在南京,但那天那个随军记者认识我。经过上山的关系,我跑到香港去躲了大半年,也是日前才回的上海。”
  
  “诶?那个小伙子,黄什么,他在哪里?怎么样了?”
  
  梁利群看到了余笑蜀,又想起了和他一起跑回来救自己的黄武宁。
  
  “也还在监狱里,”余笑蜀叹了口气,“进去后都是被分开关押,也说不好大家后来都怎样了。”
  
  “不知道消息就是好消息,还是你反应快,把他从车上拽下来,后来我左右打听,当日那几车的同胞,都被拉到燕子矶枪杀了,尸体都丢尽了江里。”
  
  “也不知道周竟成怎么样了。”
  
  “他最后也没有站出来,又有头脑,应该会躲过这一劫吧。”
  
  余笑蜀无言,默默点了点头,这话题太过沉重,车内一时安静,无人说话。
  
  车近四川路桥日军岗哨,梁利群拍了拍余笑蜀的肩膀,“坐在这里不要动,通行证给你办好了。”
  
  车到岗哨前,梁衡与司机下车鞠躬,拿出通行证跟日本人交涉,不一会,就返回车上,车子继续启动。
  
  “哪里签发的证件,如此神通广大?”
  
  “哎,你不要管。”
  
  余笑蜀伸出手,摆在梁利群面前,“我的通行证,总要给我看一眼。”
  
  他每日看报,知道最近上海针对叛徒汉奸的暗杀行动层出不穷,只停车这一会,他见检过往车辆,没有不被日军详细盘查的,宪兵司令部的通行证件他见过,手持宪兵司令部证件的过往行人,一样被盘问得很仔细,像他们两个这般车都不用下的,可以说是绝无仅有。
  
  他是真的产生了好奇。
  
  梁利群无奈,把那小小折叠纸卡递给余笑蜀,上面都是日文,签发机关却是三个汉字,“竹机关”。
  
  “竹机关是什么机构?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我也不懂,一个朋友费劲心思搞来的!”
  
  余笑蜀没有多问,梁成杰是上海商业巨头,他已久闻盛名,应该也只有梁家才有这么大的能量,能够从日本人手里把自己弄出来吧。
  
  车子穿过公共租界,来到位于法租界爱麦虞限路的梁公馆。
  
  虽然在繁华的市中心,这里却是亭台楼阁,一派清幽。
  
  三个人从车上走下车来,梁欣怡正在前厅等着。
  
  “你就是余笑蜀吗?”
  
  “梁小姐你好!”
  
  “回头再说,回头再说!”梁利群看梁欣怡又要拦住说话,忙拉着余笑蜀匆匆上楼去了。
  
  “见到我像见了鬼一样,”梁欣怡恼火,“衡叔,这就是老爷约见的人吗?”
  
  “没错,听说就是这位余先生救了少爷。”
  
  “长得还不错。”
  
  “是啊,气度也好,从日本宪兵司令部出来,还是腰杆直挺挺的,见到日本人也面不改色,少见。”
  
  “听说,是国府的军事情报人员?被日军逮捕了大半年,也没有投日?”
  
  “这我就不知道了,听他和少爷讲话,应该是以前就认识,八成,是同事吧。”
  
  “余笑蜀。”梁欣怡反复默念这个名字,也向楼上走去。
  
  “请坐,”梁成杰和余笑蜀握手,先坐在了沙发上,仔细打量这个年轻人。
  
  “能在危城血战之际,为了小犬返回南京,余先生,真是我梁家的贵人。”
  
  “伯父过奖了,利群兄和我也算半个同事,一向谈得来,又曾经受我所托,护送小女回湖南老家,我是十分感激的,再说,为了革命抗日的事业,我也不觉得利群兄和其它同志是可以随随便便牺牲掉的。”
  
  梁成杰赞许地点了点头,“被宪兵队拘押了大半年,还能有这样的风骨谈吐,都说黄埔出英才,真是名不虚传。”
  
  “惭愧,笑蜀是民国十五年入的黄埔六期电信学生队,当年在广州,有幸曾经听过先生在黄埔做的讲座,《马克思主义与孙文主义之异同》。”
  
  “哦?”梁成杰明显高兴了起来,“想不到十多年过去了,还有人记得我的那次讲座。”
  
  “先生讲座明白晓畅、深入浅出,大家的印象都很深刻,有不少同学,就是因为这一场讲座,更加坚定了对革命的信念!”
  
  “是吗?”梁成杰眼睛一亮,这一次相见对余笑蜀来说完全突然,因此他不可能提前有所准备,所以上面那一番话,应该是出自真心,他也觉得颇为感动。
  
  “我还是要感谢你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我自己每日忙忙碌碌,已经把当年一点学术热情都丢掉了,没想到竟然影响到了一些青年,民国十六年,有人还拿我当时的演讲做文章,说我公开宣传共产主义。如今看来,真理越辩越明,能影响到你们,我还是为国民革命尽了一份力的!”
  
  “梁先生当日对马克思主义评价甚高,有这样的误解也是正常的,不知道今天对共产主义怎么看。”
  
  “共产主义只是一个空中楼阁,十几年前,我也正为国家前途苦闷,因此下功夫钻研了一番,如今看来,还是三民主义是中国的正道。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
  
  “梁先生真是太自谦,您在日本留学日就加入了国父组织的同盟会,当年国父都站在苏俄一边,力促国共合作,先生的演讲为中国未来拨云见日,真的给很多同学新的启迪!”
  
  “你这救命恩人,真是会讲话!”
  
  梁成杰瞟了一眼梁利群。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三个人却谈得轻松愉快,都笑了起来。
  
  就在这笑声里,梁欣怡偷偷摸摸溜了进来,也坐在沙发一角。
  
  “你们在聊三民主义,我听到了!”
  
  梁欣怡笑嘻嘻地,好像她从来就是在哪里坐定了一样。
  
  “舍妹梁欣怡!”梁利群只得再次介绍,哪儿都甩不脱这个鬼机灵妹妹。
  
  “适才在门口没来得及详细招呼,怠慢了。总听利群兄说起你,久仰久仰,复旦大学的高材生!”
  
  “哎,什么高才低才,如今学校也迁走了,我呀,就是一个不能毕业生!”
  
  梁欣怡一番话,大家又笑了起来。
  
  “诶,余先生,刚才你说委托我哥去送女儿,你结婚了?家人可好?”
  
  “欣怡,怎么这么没有礼貌?”梁成杰找来余笑蜀是有话要说,谈话还没有正式开始,梁欣怡一出现,话题就开始跑偏了。
  
  “要革命、也要生活,余先生这样忠义的革命者,生活里,一定也是好爸爸,好丈夫!我就是好奇,革命者四海为家,自己家里怎么办!”
  
  余笑蜀道,“不碍事,说说无妨,小女今年三岁,她妈妈不在,战时太过混乱,我事情又多,为了安全,只能先把她送回湖南姑姑家了。”
  
  梁利群对着梁欣怡一个劲儿地使眼色,梁欣怡的嘴却比他的眼神还快,“让我哥这个粗心鬼去送孩子,你也不担心,嫂夫人呢?”
  
  “就你话多,今天笑蜀好不容易到家里来,你这是做调查来了!”看到余笑蜀面露尴尬,梁利群暗怪梁欣怡多事,连忙打圆场。
  
  余笑蜀尴尬地笑笑,他不说,其实是不知从何说起,他们夫妇婚后感情不佳,前两年,余太太得到机会,抛下丈夫和女儿,跑去美国进修学习了,从此杳无音信。
  
  “哎,现在国家都到了如此危机的时候,对于一个有担当的男子,当然是国事重于家事,你为了国家被日本人逮捕,是真英雄。不像有些人,跑到香港去谈女朋友!”梁欣怡看了看梁利群。
  
  梁利群被气得翻白眼。
  
  “哈哈,梁小姐不要这样说,大家都是为了中国而奋斗,我们一群人当时在南京九死一生,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怎样,事实上,要不是利群兄当时在屠杀现场怒斥日本人,我们今天就是黄泉下的两只鬼了!”
  
  “有骨气!”
  
  梁欣怡冲着梁利群伸出大手指。
  
  “你、你,余兄,他不知道我们当日的情形,都是被我那个准妹夫拐带的,不要和她一般见识。”梁利群知道梁欣怡又在讽刺他去市政公署上班。
  
  “什么准妹夫,我不认识你的什么准妹夫!”
  
  提到赵兴安,梁欣怡又是不高兴。
  
  “好了,欣怡不要闹了,你和利群都出去,我有话要和余先生说!”
  
  梁成杰看到梁欣怡插科打诨不像话,只能出言阻止。
  
  “我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余先生呢,哎,你干嘛!”
  
  “没听见父亲的话吗?还不快走!”梁利群硬是把梁欣怡拉了出去。
  
  梁欣怡一走,世界顿时清净了许多。
  
  “小女是个十足的爱国者,他哥哥刚刚去督办上海市政公署上班,她心中不满意,见笑了。”
  
  梁成杰事先关照过,他要和余笑蜀单独谈一会,因此屋子里再没有闲杂的仆役。
  
  “余先生,我想和你单独说几句话,我让利群也回避一下,你知道,我这个儿子心大嘴快性子糊涂,有些话,我们两个之间谈。”
  
  “有什么话您说,”余笑蜀意识到了什么,端正了身子。
  
  “你一定奇怪,我怎么能有这样大的能量,把你从日本宪兵司令部要出来。”
  
  梁成杰拿起茶壶,余笑蜀忙接过来,为两个人添茶。
  
  “现在的上海,是日本人的天下,他们控制了大半个上海,租界已经成为孤岛,虽然目前碍于欧美各国的势力,还不敢对租界进行公开挑衅,但是已经在方方面面施加了很多压力,我的上东系企业,目前正在被他们寻找借口分批查封,看目前的形势,如果不作出一些让步,很快就会被日本人搞垮了。”
  
  “所以,先生和日本合作了?”
  
  “没有,”梁成杰停顿了片刻,“目前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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