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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章 (第1/2页)

头戴飞禽羽,身穿走兽衣。生活平静的像面镜子,每天清晨的第一道曙光,可以带你走进这片神秘的土地。放眼望去,四周的山脉像是一双大手,将这个连成片的小木屋呵护在掌心。从一木屋到另一木屋,原本不费什么事,或许人们有了对马匹的依赖,形成长久骑马的习惯,不论男女老少只要出了木屋的门便跃然马上,挺胸耸肩,只身打马,驰骋远行。马儿呢?此时此景大概也喜欢这样肆无忌惮的奔跑,从一个木屋门口蹿起,箭一般驰向另一处小木屋,不管木屋之间距离远还是近,往往只需要倏忽一闪,马停人至,抬腿下马进木屋,许久不出来,留着马儿在外面,低头尽情的啃吃地上的花花草草,或者尽情的和母马交媾,而骑马的人们将会端起酒杯和奶茶,畅快淋漓的痛饮,不醉不归。
  
  似乎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山林的往日的寂静,远处几匹骏马急速的奔泻在草原上,微微溅起一条烟带,为首的是一位英武的青年,国字脸,大概二十六七的样子,单凭他的骑术判断,根本和本地小伙没有啥区别,任凭马儿速度多快,他都稳当当的端坐在马背上,在这种宽阔的草原上完全可能和任何汽车攀比速度。定眼细看他却是一位身着土灰色军装的革命军。他叫刘立平,别看年纪小,大大小小的战斗参加过几十次,最后一次恶战是两年前在二次革命“赣宁之役”时,当时炮弹如雨点般斜织着,他的心里只装着“讨袁”大业,生死早已不顾,就在他拼命冲锋的路上,一颗炮弹恰巧落在离他丈许的地上,爆炸的冲击波将他和泥土混着卷出十几米,昏迷了三天才醒过,算是捡了一条命回来,更算得上是真正的革命者,后来几经周转,换防至边关,现已成为萨茵尔山地域的最高军事长官,掌管萨茵尔山地区所军事和边防事务。
  
  虽临时远离了战争,但守土的责任一点都不比“讨袁”小。他的战马咆哮,显现的他像位勇敢的斗士,这儿片土地上生存有太多的不适应,他常说要过“三关”:一是语言关、二是生活关、三是寂寞关。每一关都让他感到既是男人的责任,又是男人的承担,所以他的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那就是入乡随俗,坚决要把牢底坐穿,既然来到了这片土地,就要适应这儿的一切,包括喝奶茶吃酥油说波斯语,不能让外人看出有半点的挑剔,他相信客随主便就是必然,适者生存吗,不然他就不是军人,否则来这儿干吗?不过说好的,今天他要把辖区每户牧民家走一遍,他和他的士兵们要准确的掌握附近的牧民活动和与黑白河对岸物品交易情况,显然这儿是一块世外桃园,人们的生活满足于原始状态的等价交换,而这儿的军人除了武器装备,似乎也要靠囤田的方式自给自足。
  
  交易时间是每月固定的几天,到了节点牧民如内地人赶集般从各山沟溪旁,各木屋房舍带着早已准备妥当的物资云集而至,地点选择在两国政府共同认证的一处简单的贸易桥上进行,热闹非凡。双方的人们操着相近似的语言,翻译官在此地倍显多余,双方墨守成规的换取各有所需的物资,以至于守卫的士兵对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的人流不必进行过多的盘查,而士兵们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维护市场的秩序和收取相应的税务,再就是调解交换中可能产生的矛盾和问题。当然,沙俄的士兵也心照不宣的做着雷同的事,贸易桥两端不论是官还是民,倒一时显得相安无事。
  
  在这种情况下,若说刘立平掌管的边防检查站是个小国度,那刘立平就是这个小国度的“土皇帝”。他对这片地域有着完全的自主权,甚至有着生杀大权,他若说天是黑的那就是黑的,他说天是白的天就是白的,因为他手中有几十条枪,枪子可不认人,就在这一亩三分地的地界上他拥有着绝对不可一世的权威。
  
  一缕霞光染红了半边天,旭日冉冉地爬出地幔。
  
  贸易桥上挤满了熙熙攘攘穿蒙古长袍、长靴人,有的腰里还插民族特有的腰刀,有的三五成群牵着马驼拎带着换取或者即将换取的物品,有的开始支开架式扯着嗓子叫卖,有的相互讨价还价着,甚至有的还赶着十来只两三岁的羊吆吆喝喝的向着贸易桥方向走着,即便闲若无事的人,也想趁此凑个热闹,释缓一下长久以来平静的心。
  
  太阳才刚刚一杆子高,贸易桥就已经热闹非凡了。
  
  按照惯例刘立平会定时在交易的早上到检查站巡查,他的主要任务就是督察有没有士兵为难老百姓,贸易区的秩序如何,以便将督察的这些情况做为定期的讲评士兵们的依据,这一点自他来到萨茵尔山一直坚持着,春夏秋冬从没改变。但凡发现各类苗头,他将按军法处置,士兵们深知他治军带兵的严律,所以没人敢以身试法,更没人敢挑战他的权威,和对面的沙俄士兵形成显明的对比。有时士兵们也开玩笑般说还是在老毛子那边当差好,看看人家个个抢着值勤,值勤就不愁吃香的喝辣的,有好烟抽,有打点的钱赚,倒是咱们这边,整个清水衙门,这倒不说,最讨厌的就是今天给你弄出个“十条禁令”,明天给你下个“三条规定”,站长还要随机抽问,若回答不上来,可能一个月的饷钱就没了!
  
  士兵的埋怨刘立平早已洞悉,但他始终坚信军队是用来打仗的,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将攻无不克,纪律涣散终将吃苦头,这一教训太深刻了,刚刚被他们灭掉的八旗子弟就很能说明问题,他决不能放任自己的部队重倒八旗兵的复辙。士兵的责任就是保家卫国,如果连这点规矩都守不住,那还不如回老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卖红薯打酱油去。他也知道这群士兵里曾也有和他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二排长杨卫宝,那是江南富庶子弟,进步青年;五班长王锁柱,原本在家种地的人,受尽了封建地主的欺负,虽早早的在家娶妻生子,但那颗心却不甘平静;还有毛不同、毛不易、毛不理兄弟三人,山野娃娃,自小父母双亡,靠给封建地主家当佃户种田生活,空闲时间到山里打打猎,维持家用,特别是毛不同从小拉弓射箭有着百步穿杨的能耐,那天毛不同和地主家的少爷打赌,用枪射天空飞掠而过的大雁,毛不同若赢了就给地主家少爷当保镖,若是输了永远滚出这一亩三分地,越远越好。随着枪声一响一只肥硕的大雁落下来,地主家少爷捡起大雁惊讶的看到子弹不偏不斜的正了击中胸部,也就从那天开始,他成了地方少爷的贴身保镖,正因如此,后来地主家少爷再次和兄弟三人打赌,这次毛不同失手误射了少爷,致他死命。为了活命,在大革命开始他就加入了队伍,算是弃暗投明了吧,兴许在家奠定的基础,别的士兵还在为三点瞄准发愁时,他已成了士兵中有名的神枪手了。当年都是一腔热血肝脑涂地的跟随他,现在成长为军中的骨干力量,大革命失败他情急之下请缨赶赴边关,这三兄弟连眼睛都不眨,谁不愿守着老婆孩子过日子,享受天伦之乐,可他们还是下决心离妻弃子打起行囊和刘立平一起来到萨茵尔山。
  
  有时刘立平就想,这真是一帮生死兄弟,关键时候能换命的交情,大家都看着他呢,他可不能把这支队伍带垮了。
  
  他是读过几年私塾的人,可以用睁眼看过世界来形容他目前的远见。特别是两个月前他从伊犁将军府回来时,督军就告诉过他,现在的沙俄国形式异常复杂,为了转移国内民众视线,消除政治矛盾和分歧,正寻机在世界的角落扩张势力,他们的国家正在一种危机中漂浮不定,而第一个目标就是中国,沙皇觉得中国是一块肥肉,中国的内政问题还不足以让国民政府有精力和势力顾及到边陲事务,这时趁机搞一把,肯定有机可图。督军的话给像是当头一棒,时刻给他提醒,要当心防范,野心和阴谋随时都可能到来,所以,他不敢松懈自己肩头的责任,即便睡觉都要眼开一只眼。他们拉起队伍闹革命,图得是啥,还不是打破封建帝制,为中华儿孙创造*?此时,万万不能让沙俄人钻了空子,特别是祖国的领土,那是祖宗留下的绩业,虽然很大,但一寸都不能少!否则,死后都没法见为打江山先逝的前辈们。
  
  这话倒不假,沙俄士兵就像是资本家,层层剥削着过往交易牧民的财产和钱物,只要进入贸易桥,就要放点血,显然一副“此路是我开,要从此路过,留下过路财”德行,双方的牧民深受其苦,但有苦也不敢言,自古民不惹兵。
  
  时至中午,士兵们见人流减少,就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聊起来,正在当班的杨卫宝也心不在焉,无心管他们。
  
  “锁柱,来根烟!”毛不同大言不惭的命令道。
  
  “你小子烟瘾大,就知道算计老子,这年头连抽根烟都要精打细算,有本事老毛子那儿要去?”王锁柱心怀不平忿忿的说。
  
  “咱是有纪律的,站长不允许和老毛子兵打交道,你忘记上次哥几个偷偷的和老毛子换了瓶酒,被站长发现了,我还当着全站兄弟的面前做了检查,弄得哥们一点自尊都没有!”
  
  “你小子就需要时常给你敲敲个警钟,长个记性,你属于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那种,属驴的,身上长着痒痒肉!上次的事我看便宜你了,处分你都不过分!”
  
  “说来也太不划算了,老毛子的酒就像马尿般难喝,可谁让咱哥们不就好这口吗!”毛不同不以为然的说。
  
  “不只是好这一口吧,弟兄们的脸都让你个王八蛋丢尽了!”杨卫宝突然来了精神冲着毛不同指责道。
  
  “排座,我怎么了?”毛不同卖着笑容乖顺的问道。
  
  “怎么了?你自己心里清楚!”杨卫宝没有好气的挖苦道。
  
  “你小子,撅撅屁股咱就知道要屙啥屎!”王锁柱故作神气的说道。
  
  “班长,男人都不有点缺点吗?这也不能全怪我吧!”毛不同强辞争辩道。
  
  “老子还是提醒你一句,管好你的球,万事大吉!”杨卫宝将帽子摘到手里,弹了弹帽沿上的灰说道。
  
  “不同,不怪你那还要怪古丽江勾引你呀!”王锁柱语气强硬的说道。
  
  “别乱说,你们就是一帮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人!”毛不同不识好歹的还击着。
  
  “我们跟着站长转战南北,光荣的事到没听说你干过几次,但图名挂号的事次次有你,件件不缺,不是摸老百姓家的鸡,就是惦记养鸡的女人,你说你呀,提不成……”王锁柱一脸无奈的揭发着。
  
  “锁柱呀……”毛不同正想辩解一下,却看见贸易桥的另一端人群突然嘈杂起来,忙对着锁柱说,“坏了,那头出事了!”
  
  “你小子别打岔,还没如实招来呢?”王锁柱眼睛瞟了一眼满不在乎的说道。
  
  “情况有点不对,老毛子又要找事了!”毛不同紧张的说道。
  
  就在他们闲聊间,一群衣襟破烂的人正由贸易区向桥头涌来,很明显是一股难民想要越境,但沙俄的士兵绝对不会轻易让他们过关呢。
  
  “你们是干什么的?”一个黄头发的老毛子士兵呵斥道。
  
  “我们要生活,我们工作,我们要面包,我们要*,我们要自由!”难民中一位满脸皱褶的老汉愤怒的说道。
  
  “你们要到哪儿去?”士兵问道。
  
  “到中国去,到萨茵尔山去,那儿水草丰盛,生活安逸,我们讨厌恐怖式的生活,讨厌压迫,讨厌欺骗,我们反正都一无所有了,让我们过去!”另一个中年人说道。
  
  现实正在慢慢考验着沙皇二世,他的专政统治正岌岌可危,近年来国内失业人口剧增,生产下降,好多人因失业无家可归,涉及世界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正在国内跃跃欲试,难民不断涌向边境,如潮水般像着四面八方涌散,又一次次被拦回来,再涌回去,他们认为沙皇统治的俄国就是人间炼狱,换个国度都是天堂。就像他们心中的萨茵尔山地区,只要到了这儿就算进入了天堂,到了天堂就不愁活不下去了,到了天堂他们就会顿顿有肉吃,顿顿有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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