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画 第一章 (第1/2页)

七月的天，下午的日头晒的私塾里的学子们昏昏欲眠。这是一间安东镇唯一的私塾，堂屋和西屋打通，中间有在道大梁连接，四壁都是青砖，窗户朝南，屋内还算宽敞明亮。因为糊窗的纸早已被嫌闷热的学子扯去。向上看去，屋顶是灰瓦，在角落里还零零落落的挂着几张残破的蜘蛛网，网上还残留几只绳蚊的干尸。不知是被蜘蛛吸干了血液还是被风干的。反正也没人管它。
　　
　　屋后是不知几株爬山虎，已经爬满了半边墙，有两三枝已经爬上了西墙。前院是篱笆箍成。贴着西边的篱笆有两株金桂，只是花期还未到，没有满院的桂香。中间是一片平地，是私塾先生高博用来晒稻谷的，那时虽然科举已盛行，高博也有秀才的功名，可高博仍是自己垦了近两亩荒地，闲时教教同镇的小子读书识子。农时便全力和媳妇伺候这两亩薄田，已为生计。说是自己和媳妇在伺候这两亩薄田，其实大多都是这些小子的家里人帮着，所以有些小子哪怕没有拜师礼，也同样可以在这读书识字，一视同仁。
　　
　　院内东边靠近厨房的地上铺着一条青石板路，直通到后屋，后屋和厨房的连接处搭了一个简易挡风雨的棚子，里面放着各类农具，什么镰刀铁锹耙子犁头，应有尽有。
　　
　　棚子里还有两个人，一老一少，老的看面相五十上下，小的也就是个半大小子，老的一身青衣长衫，小的一身灰由短打。
　　
　　“怎么？小宁子，海棠被选上了秀女，要进宫待选你应该为她高兴才对，虽说我是个五品郡守，可是现在刚太平几年，北凉和魏，噢现在是是蜀了，北凉和蜀对着我剑门关虎视耽耽，万一真打起来，肯定是在宫里更安全些不是？”
　　
　　“刘伯伯，海棠选上秀女真不是您的主意？您知道我和海棠算是青梅竹。”
　　
　　说到这少年丁宁顿了一下，可能是想起了清梅的酸涩，那双刀一样的眉头皱了一下，继续说道：
　　
　　“我也不是那人什么都不懂的农夫，这虽然被选中了秀女，可不是人人都能留在宫里的，兴许皇上还看不中海棠呢。”
　　
　　刘之茂笑道：“海棠真要是回家来，我就把她嫁你，行了吧？这也算是老太太的遗愿。我呢这交我次来一来是和你说海棠这件事，二来呢，我要走了，要去开封上任。也算是和你道个别，你爹娘那我就不去了，你回头告诉他们一声，三呢，我想让你学那学子去负笈游学去，现在边关还算太平，而且现在游学之风盛行，不管是北凉还是蜀唐，都是开放学子去游学的，钱不是问题，我准备好了！”
　　
　　丁宁答道：“那就先谢过刘伯伯了，不过我想在这等海棠。万一海棠回来了，找不到我怎么办。”
　　
　　刘之茂道：“得空了就去清河来我家一趟，我先回了！”
　　
　　丁宁揖手行礼，刘之茂颌首算是还礼！
　　
　　等刘之茂走后，丁宁进得屋内，见高先生正在瞌睡，行了一礼后便回到自己的座位，继续看那本不知名的游记。这可是跟马一鸣借来的，他爹是个屠户，给马一鸣的零钱多，那次高先生叫我们多读点书，他就买了好几本书，不过好像都被丁宁借来看了，马一鸣自己倒是五本书没看超过五页。
　　
　　天说变就变，本是阳光刺眼的便人昏昏欲睡的，现在则是天完全阴了下来，一见一丝风，更闷热了，一个个都是湿了衣衫。
　　
　　高先生也被热醒了，睁眼看着这些小子们还算规矩，看了下天色，说道：“要起大雨，你们都早些回吧，明天要是雨下的还下，就不来了！”
　　
　　学生们一个个对着高先生行礼这才走出屋子，丁宁最后一个跟高先生告别。说道：“先生，学生想去游学，兴许从明天开始，学生便不再来听先生的教诲了！”
　　
　　高博道：“噢，你才多大啊？这就去游学？路费有么？路上的吃的用的都准备了么？”
　　
　　丁宁道：“劳先生费心，家中还有些剩余，兴许是够了，而且也不准备走远，一年就回！”
　　
　　高博道：“那是准备去哪啊？去洛阳？”
　　
　　丁宁道：“我想去唐或是蜀去看看！”
　　
　　高博道：“好！有志气！你等等啊！”说着高博便起身去了里屋，里屋除了一张床一张几，还有两个书架，从书架最顶层抓了五六本书，又从最底层拿了两三本书，一并交给了丁宁！说道：
　　
　　“我们安东镇就没有真正的读书人，希望你以后会是！”
　　
　　丁宁道：“先生您就有功名在身，不用交赋，也不用出河工，在我心里，先生的学问是最大的！”
　　
　　高博道：“你小子少拍马屁，书拿好，也没什么好送你的，给你这几本书，至少在路上你要是看到同样的可不必花钱再买了，游学不易，能省一笔是一笔！”
　　
　　丁宁道谢，把书夹在腋下，一揖及地与高博行礼告别，高博作揖还礼，这一刻丁宁心里亦有几分自豪，自己得了先生的还礼，先生曾说这可是读书人的礼！
　　
　　跑回家中，雨仍是未落，雷声倒是由远及近打了好几遍，把书放下，帮着把豆子泡了，坐下来和父亲一起劈柴！
　　
　　“爹，我想出去游学！”
　　
　　“噢，那就去嘛！”
　　
　　“要一年半载时间不能回来！”
　　
　　中年的厚实汉子没有再答话，只是抡斧头的仿佛力气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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