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母亲--前世（七） (第2/2页)

噩梦似的回忆，令人发指。不敢往下想了，季云转过身，强忍着泪，滴滴已经绕着眼眶转悠着。吴素清还是责怪季云，只是他不知道季云为何这么做。这不共戴天之仇，没有杀了那个老伯就很便宜他了。他那舌头是最先玷污……割了活该。季云的脸涨得通红，脸上满是愤怒，却不知为何他会愤怒。吴素清好像没看见这愤怒之情，季云低下头的，眼角是晶莹的。手中的匕刃也是握的发烫，要是没有剑鞘护着，这只手估计早就废了。
　　
　　回到了府上，季泠阑也是听闻了季云的做法。把他拉到了房间里。
　　
　　“为何？”季泠阑眼神满手不置信。
　　
　　“他就是那天晚上……母亲……他……母亲被他杀了的，不会忘记那张脸，那肮脏的嘴脸。”季云厌恶道，脸上满是不屑的神情，眼里的恶气越发强烈了。季泠阑摇了摇头，转过了身望着明月。
　　
　　“你母亲就像这月明一样，波澜不得，只是她为了你可以付出一切，带是不是为了让你为了她滥杀无辜。”
　　
　　“无辜？他算什么无辜人？”诧异中带有讽刺之情。
　　
　　“那你又想怎样？你母亲为了保护你牺牲了性命，你就这样用沾满鲜血的手来回报她？”季泠阑眼睛里满是血色，瞳仁是从未见过的愤怒，似乎有一团火迟迟未被熄灭。季云不语，低下头，看着自己这双所谓的“沾满鲜血”的双手，眼神迷离，好像看不清前方的路。“若现在回首不算晚，回来吧。”季泠阑双眼朦胧，季云看不清父亲的模样了。
　　
　　“不，你不能这样，她是我母亲啊……”季云还是看着自己这双手，沾满血迹的手，为了报仇而盲目杀人的手。自己也不知为何堕落到如此地步，只是收不回来了，却能不再作恶。也是这么答应，也是这么做。季泠阑看着季云缓缓离去，想到了自己那年离开他们母子考试的日子，是自己不好，才会让落湛落难，才会让自己的儿子的双手沾满复仇的鲜血。
　　
　　“湛儿，我想你。”一向硬做事的季泠阑低落下头，脸颊上布满了泪珠，眼前更是看不见的光明，就这样站着，重复了很多遍这个话语，紧紧抓这袖口，好不让自己会放声出。
　　
　　季云回到房间里，拿起梁柱上的两罐酒，直接张口就喝。眼泪随着酒一齐滴了下来，地上满是酒味，也带着思念之情。喝完酒后，季云一遍又一遍的在纸上写着母亲，母亲，母亲……写到泪水打湿了整张纸，写不下去的时候，才躺在了地上暗暗在心里咆哮，咆哮出自己说不出的苦，自己吃不到的甜。还有母亲……季云又坐了起来，继续写着母亲……泪水打湿纸张，衣襟，还有心。紧咬着的嘴唇已然裂开，嘶吼呐喊都比不过现在的心里难受只是闷闷的，好像被堵住了，心里面是止不尽的血流，刀子割了一般的痛。这痛楚已生根发芽似的，怎么也去除不掉。季云眼前黑黑的，躺在了地上双眼缓缓闭上。眼里的血丝也被合上了。一切又恢复平静。只是窗的那头，一个黑影正望着季云的发疯，然后挥了挥衣袖，从树后面走了出来，隔着一堵墙，也睡着了。
　　
　　月夜中两人睡得都很熟，只是一个素雅，一个还带着孩子的稚气。待到何人，不如为了何人，待着他，望着他，心里便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