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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刑不上大夫,哪来的狗屁规定!

第221章 刑不上大夫,哪来的狗屁规定! (第1/2页)

如何整饬军纪,具体事物,他金忠不参与。
  
  二十万江西土兵,没有军号,要等陛下赐下军号,如何归置,也要等中枢的圣旨。
  
  兵凶战危,他们可不敢留下话柄。
  
  金忠指尖敲打着桌面:“你是朱六?过来。”
  
  朱六因为救金忠有功,被提拔成百户,充作朱仪的亲兵。
  
  “标下参见提督!”朱六像模像样跪下行礼。
  
  金忠挑动手指,让他起来。
  
  “成国公,你想过没有,这江西的银子,是哪来的?”金忠忽然问。
  
  朱仪苦笑:“提督,卑职是武将,不参与政治,犯忌讳。”
  
  他的身份尴尬。
  
  知道也不敢说。
  
  金忠则看向张善。
  
  张善也不敢回答啊。
  
  “你目前造了多少条船?”金忠问。
  
  “回提督,标下造了二百艘战船,一百艘坐船(运输船),还有五百多艘船在建造中,落雪之前,应该能造出来。”
  
  张善效率很高。
  
  鄱阳湖本就有造船厂,但这些年没造出多少船支,效率低下,官员中饱私囊,工匠偷懒。
  
  张善率军驻扎后,或杀或罚了一批人,才扭转局面。
  
  如今鄱阳造船厂刚刚步入正轨。
  
  明年会有更多的船支造成。
  
  但这些都是江船,不能在海上航行。
  
  “不错。”
  
  金忠看向朱仪:“伱带来多少条船?”
  
  “两千多艘坐船,没有战船。”朱仪道。
  
  金忠目光一闪:“马上就要过年了,本督是做奴婢的,你们是做臣子的,必须该给皇爷献上一份厚礼。”
  
  “成国公,挑出可靠的人,押运银子入京!”
  
  “为陛下贺新年!”
  
  朱仪一愣,这是给他立功的机会呢。
  
  在外面立下再多的功劳,不去中枢露脸,皇帝怎么可能记着呢?
  
  “卑职谢提督提点!”朱仪拱手拜谢,嘴却乐得合不拢。
  
  金忠却道:“别把这差事想的太好!”
  
  “江西挖出来多少银子?”
  
  “六千多万两,算上珠宝古玩,价值超过七千万两!”
  
  “国朝一年财政才进项多少银子啊?”
  
  “这么多钱,招摇过市,怕是要出事啊。”
  
  不是怕!
  
  是一定会出事!
  
  朱仪脸色一变,感情您是坑我呀?
  
  “提督是想引蛇出洞?”张善小声道。
  
  金忠看了他一眼,缓缓点头:“本督查抄了吉安费家,又在饶州府弄出这么大的声势。”
  
  “整个江西不安,动荡不息。”
  
  “换做你们是那些人,会怎么做?”
  
  朱仪回答:“逃!”
  
  “逃不走呢?”金忠问。
  
  “把银子埋起来,让咱们永远找不到。”
  
  “然后会想尽办法,把咱们苦心抄出来的银子,留在江西!”
  
  朱仪道:“吞别人的钱,壮大自己。”
  
  抄家,朝堂应该是越抄越富。
  
  其实不然,越抄越穷。
  
  原因很多,其中之一,就是被抄家之前,这家一定会收到风声,然后把银子等资产转移,留下固定产。
  
  这些固定产,朝堂肯定不要,只能从民间找德高望重的人拍卖。
  
  谁是德高望重的人呢?
  
  民间就是士绅,谁纳的粮多,谁就德高望重,城市里就是达官显贵,说白了和犯罪者是一撮人。
  
  让他们拍卖,自然是由他们低价购入,肥了自己。
  
  而拍卖所得,交入脏罚库后,还会被层层分润,等到用的时候,钱就会不翼而飞。
  
  而被抄家的人,换个地方,又变成了士绅。
  
  名字都不用改,因为没人会查。
  
  说白了,上上下下演一出戏给皇帝看,然后大家皆大欢喜的数钱,皇帝傻乎乎的在后宫享乐。
  
  而破财免灾的士绅呢,只会在新地方往死里剥削老百姓。
  
  越抄家越穷,老百姓会越恨,民间会越乱。
  
  金忠瞟了他一眼:“没错,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吞掉这些钱!”
  
  “成国公。”
  
  “你还想不想拿回世券了?”
  
  “只要你把这些银子,安安稳稳押解入京,本督就向皇爷求个恩典,还你世券。”
  
  这是还朱仪人情。
  
  世券啊!
  
  朱仪图的不就是世券嘛。
  
  他忽然明白皇帝的底线,清洗江西,就是要钱。
  
  同时,也想削减成国公在军中的影响力。
  
  要扶持谁呢?
  
  他看向了张善。
  
  张善何其好命啊,竟被皇帝如此重视。
  
  “可陛下命卑职封锁江西,若不遵圣命,卑职担待不起呀。”朱仪不想离开江西。
  
  这是立功的机会。
  
  金忠瞟了他一眼,发现他想多了。
  
  你成国公已经是落地的凤凰,皇爷还用算计你?你配吗?
  
  “成国公,把银子押解入京,才是重中之重。”
  
  金忠提醒他:“此事只有你成国公能做,你在勋贵中的地位,不用多说,各地卫所都会给你几分薄面的。”
  
  “运送银子,也就两个月的功夫。”
  
  “整饬江西,才刚刚开始,功劳多的是,不急一时。”
  
  原来是这样啊!
  
  朱仪神情赧然,自己那点小心思,都被看穿了。
  
  “过年时,你亲自将七千万两银子送入内帑,为皇爷献上最好的新年贺礼。”
  
  “你说说,皇爷会如何恩赏你呢?”
  
  金忠拍拍他的肩膀:“你的好日子在后面呢。”
  
  “卑职谢提督大人提拔,卑职必不忘提督之恩!”朱仪如释重负。
  
  “押送入京后,不得停留,立刻赶回来。”
  
  金忠又交代几句。
  
  才离开简易大帐。
  
  十一月的江西,也不暖和了,一阵阵秋雨下得天气转凉,湿冷湿冷的,金忠、朱仪这些北方人都不适应。
  
  朱仪在想,解送脏银入京,要带哪些人去。
  
  他手中都是蛮兵,汉军很少。
  
  正在思考的时候,孙震和白全进来,听说这事。
  
  孙震立刻道:“大人,不如把军中不服管教的刺儿头,全都带走!”
  
  “一来,方便整合军纪;”
  
  “二来,拆分这些小团体,等他们离开了大军,看谁敢横?横的就沉江喂王八!”
  
  白全附和道:“大人,说句实话,咱们手中这二十万人,全是不安定因素。”
  
  “最好是迅速落户,先挑一部分顺从的,留在江西当地落户,给他们分配媳妇,早点把心定下来;”
  
  “那些叫嚷着非要回去的,就答应他们,过完年就放他们回广西。”
  
  “然后从这些不听话的土兵里面挑,押解银子入京。”
  
  “路上嘛,就轮不到他们耍横了。”
  
  朱仪皱眉:“把他们带出广西,已经费尽口舌了,当初允诺他们沿途劫掠。”
  
  “好在一直不许他们下船,这才没贻害地方。”
  
  “还能用什么理由,骗他们入京啊?”
  
  蛮兵不好骗啊。
  
  白全和孙震对视一眼,笑道:“大人一叶障目,咱们押解的是银子呀!”
  
  “答应他们,到了京师,每人赏一千两!”
  
  “至于给不给,有命拿无福消受,可就怪不得咱们了。”
  
  朱仪一拍大腿:“还是你们两个阴!”
  
  赶紧收声,小心地往外看了一眼,脸上露出忍俊不禁的笑容:“就按照你们说的办!”
  
  “对了,湖南韩督抚和湖北年督抚,不都说过缺人嘛。”
  
  “你们说,能不能留在两湖一批人?”
  
  方瑛对他朱仪不错。
  
  所以他也想借机帮方瑛缓解压力。
  
  方瑛现在手里超过一百四十万土兵。
  
  刨除有家有业的,六七十万人,起码有八十多万光棍,这些人都要移出广西的。
  
  “大人,您用什么理由,让土兵下船啊?”
  
  白全苦笑:“再说了,咱们船支有限,运送如此多的银子,经常停靠岸边,上下船的,十分不安全。”
  
  朱仪道:“凭三千艘船只,不可能一次性把银子全部运入京中。”
  
  “本官估计,要七到八次,甚至十次都可能。”
  
  “回来不可能是空船吧?”
  
  “如今广西战事基本落入尾声,可否从广西、贵州调一批船支过来?”
  
  白全诧异地看了眼朱仪。
  
  难怪陛下调朱仪来江西。
  
  朱仪打仗水平中庸,但治政水平,绝对比一般将军强,他是懂政治的。
  
  “大人写信给方总督,总督一定会欢喜的。”白全笑道。
  
  朱仪颔首:“本官再给年督抚和韩督抚写信,让他们做好接收兵卒的准备。”
  
  其实,官员在地方做的多少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让皇帝看到。
  
  朱仪入京献宝,就是金忠给他一个出风头的机会。
  
  所以,他要做到尽善尽美。
  
  “回程的时候,最好从京师多运来一批火器,还有些北方特产,不能空船回来……”
  
  朱仪用笔全部记下来。
  
  然后再一一梳理。
  
  押解银子的事情,一定要做得漂亮。
  
  而银子要押解入京的消息,不知何时传了出去,在江西传得沸沸扬扬。
  
  金忠这段时间,深居简出。
  
  很少公开露面。
  
  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仿佛在准备押解银子入京。
  
  朱仪已经准备好了,挑选出来一万人,分多次押解。
  
  金忠也在抽调江西所有民间船支。
  
  各地也不断往江西调派船支,下一次押解规模会更大。
  
  白花花的银子,招摇过市。
  
  整个江西,已经处于一片暗流涌动之中。
  
  广东,海朗所。
  
  庄芳的笑容,激怒了欧信。
  
  “去,抓点水蛭过来!”欧信想玩点刺激的。
  
  这肇庆府可有点意思啊。
  
  “大人,这海边没有水蛭啊,有海蜈蚣和海蚰蜒。”
  
  一听这两种东西,庄芳脸色一变:“大人,您让我说的,我都说了呀!”
  
  欧信懒得理他。
  
  “再怎么说,下官也是朝廷命官,你不能给下官动私刑!”
  
  庄芳已经猜到怎么玩了,他不停摇头:“不能啊!不能……”
  
  欧信回眸:“你还算官吗?”
  
  “你只是一条狗!”
  
  “一条向别人摇尾乞怜的狗!”
  
  啪!
  
  欧信把酒壶狠狠砸在庄芳的头上,陶片四分五裂,庄芳脑袋流出黑色的血。
  
  这时,欧信手下提着个竹篮过来。
  
  里面密密麻麻的海蜈蚣和海蚰蜒,密集恐惧症不能看。
  
  “把他的裤腿儿系上!”
  
  庄芳发现,从大腿根开始系。
  
  他才明白,他想的,和欧信想的不一样,欧信更残忍!
  
  专挑最脆弱部位下手。
  
  “会死人的,会死人的!”
  
  庄芳亲眼看见,上千只海蜈蚣,倒进裤裆里。
  
  然后把腰带系死。
  
  “啊啊啊啊!”庄芳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整个海朗所的校场上,所有人脊背发凉。
  
  庄芳想滚,用身体的重量把海蜈蚣碾死。
  
  但他两只手被人使劲拽着,不许他动弹。
  
  “啊啊啊!”
  
  剧烈的疼痛,让他目眦尽裂,双手攥在拳头,手指甲插入掌心,鲜血淋漓。
  
  回应他的,却是无情的嘲笑。
  
  欧信的兵都在笑话他,笑声很大。
  
  幸好他听不懂土话,否则能气死。
  
  “我说,我说!”庄芳的眼珠子瞪得溜圆,像是要挣脱出眼眶一般。
  
  “本官不想听了。”
  
  欧信满脸笑容:“你的惨叫声,更悦耳。”
  
  “他们都是!都是!”
  
  没耳朵的庄芳,再次体会人间炼狱之后,不敢有丝毫隐瞒。
  
  “咱们慢慢玩,本官不会直接玩死你的,因为本官还没解恨呢。”
  
  欧信让人把绳子解开,别真的玩死他。
  
  眼眸却看向了海朗所所有兵卒。
  
  “全都抓起来,严审!”
  
  欧信瘸着腿,席地而坐:“再派人去把双鱼所千户给本官抓来!”
  
  不出所料。
  
  楚珍早就卷铺盖逃了。
  
  欧信的兵把林灏带来。
  
  当林灏看见庄芳时,吓得浑身发抖。
  
  庄芳被挂在海边,被太阳暴晒,遍体鳞伤,是虫子咬的,人已经奄奄一息了。
  
  天气过于炎热,耳朵根的伤已经烤烂了。
  
  流出脓水。
  
  吧嗒、吧嗒,落在沙滩上,眨眼被沙子吞噬。
  
  “他、他是庄芳?”林灏被吓到了。
  
  “这不就是你的好妹夫嘛,认不出来了?”欧信瘸着腿出来。
  
  林灏赶紧跪下:“下官都是被楚珍给害得啊!”
  
  “把责任推给一个消失的人,可真有你的啊。”
  
  欧信走到庄芳的身上,伸手薅着头发将脑袋拽过来,看了眼耳朵上的伤,直接戳进去!
  
  “啊!”
  
  庄芳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声,眼珠子瞪起来:“杀了我,杀了我……给我个痛快!”
  
  欧信怪笑:“想得美。”
  
  他甩了甩手,用衣服擦了擦手上的血,不在乎脏臭。
  
  慢慢走回来:“府尊,该您说了!”
  
  脸上还挂着笑容,但却是魔鬼般的笑容。
  
  “你、你、你……”
  
  林灏被吓到了,庄芳脑袋耷拉下去,不知是不是死了?
  
  “本官也是四品知府,你没资格审问本官,本、本官要回京!”林灏满脸惊恐。
  
  “回京干什么呀?”
  
  欧信恶狠狠道:“恶心陛下吗?”
  
  “设圈套埋伏本官。”
  
  “本官死不死无所谓。”
  
  “但你知道吗?如果本官死了,手下这二十万人,就会霍乱广东!”
  
  “整个广东,就会寸草不生!”
  
  “你想过后果吗?”
  
  “你是一府的父母官,难道心里就不装着半分百姓吗?”
  
  啪!
  
  欧信狠狠一个耳光,甩在林灏的脸上。
  
  用的是戳庄芳的手。
  
  林灏惊恐的后退,万分嫌弃那只手。
  
  “嫌脏?”
  
  欧信一把捏开他的嘴,把这只手塞进他的嘴里:“本官看你敢咬?本官敲下你的狗牙!”
  
  林灏下意识要咬。
  
  但听到欧信的话,却松开了嘴。
  
  不敢咬啊。
  
  但他手上的味道特别恶心,酸臭、腐烂就着脑花的味道,让他胃部翻腾,忍不住要吐。
  
  “你敢吐?”
  
  林灏吓得憋回去,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呜咽道:“本官是文官啊,你敢羞辱本官?”
  
  “文官就能逍遥法外了吗?”
  
  欧信抽出手,狠狠一拳轰在他的脑袋上。
  
  林灏惨叫一声,栽倒在地面上。
  
  “你是文官,和维就不是文官吗?”
  
  “和维也是进士!”
  
  “他被你害死了!”
  
  欧信一拳接着一拳,打得林灏满脸是血。
  
  “去,抓海蜈蚣,喂给他吃!”
  
  在海边这么久了,林灏是知道海蜈蚣的,赶紧爬起来:“刑不上大夫,就算要审,也该刑部、大理寺审本官!”
  
  “欧参将,你是武官,没资格审文官的!”
  
  “这不是你的权限!”
  
  “更不能给本官上刑,不能!”
  
  林灏万分惊恐。
  
  “刑不上大夫?”
  
  欧信惨笑:“那士大夫犯错了呢?”
  
  “容忍吗?让他改正吗?”
  
  “一次不改正,就再给一次改正的机会,永远给他改正的机会。”
  
  “对不对?”
  
  林灏支支吾吾道:“也不能这么理解,但朝堂自有律法,应该走程序才对的,你上奏章给中枢,中枢会责令刑部和大理寺深查本官,一切都要走程序的。”
  
  “律法,是对良善人的!”
  
  “程序,是要给人走的!”
  
  “你算良善人吗?”
  
  “或者说,你是人吗?”
  
  欧信问他。
  
  刑不上大夫,这句狗屁话。
  
  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
  
  问题是居然延续至今!
  
  用了几千年的糟粕,到现在还在用!
  
  士大夫犯罪就无罪,百姓犯罪就该死?
  
  欧信提着林灏的脑袋,往海边走。
  
  林灏挣扎。
  
  被欧信踹了一脚,然后像死狗一样往海边拖。
  
  带着盐腥的海风扑面而来。
  
  阳光别样明媚,海浪一波一波的拍打在礁石上。
  
  欧信则抓着林灏的脑袋,将他按在海水里。
  
  官帽被冲飞了。
  
  林灏挣扎惨叫,海水灌进嘴里,腥咸腥咸的。
  
  咕噜噜!
  
  林灏的脑袋被按进去。
  
  海浪冲在他的脸上,让他瞬间窒息。
  
  欧信又把他提起来,直接扯下他的官服,让人把官服拿下去,他林灏配不上四品官服!
  
  然后把林灏绑在礁石上。
  
  海浪不停拍击他的身体。
  
  刚开始没什么。
  
  但随着太阳西移,海浪越来越大,海水的温度也随之下降。
  
  海水开始没过了他的腰。
  
  海浪直接拍打在脸上。
  
  估计等到几个时辰后,就会没过他的脖子。
  
  人是不能泡在海水里的,轻则脱皮,重则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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