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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公孙胜作法除徐槐 张叔夜奉诏讨梁山

第二章 公孙胜作法除徐槐 张叔夜奉诏讨梁山 (第1/2页)

话说林冲失了濮州,呼延灼失了嘉祥,一齐奔回山寨。此时宋江正失了二关,一闻此报,吴用及众头领都个个目瞪口呆,不知所措。林冲、呼延灼一齐伏地请罪。宋江略定定神,急忙扶起,道:“贤弟休如此说。二位失了城池,便要问罪,我宋江失了泰安三城,向谁请罪?”林冲、呼延灼都谢了,就坐。宋江、吴用以目相视,想到外郡全失,云陈两处乘势进攻,徐槐如当门巨虎,刻不容宽,真是急极万分,计较毫无。
  
  这晚宋江且教置酒,众头领相聚,大众同吃闷酒。席间,吴用说起兵卒溃散,大为不妙。呼延灼道:“目下儿郎们不知怎的,不比从前。即如我嘉祥,和官兵对阵的时节,看见胜仗,尚肯奋追;但只前阵一失,后面随即慌乱,立时溃散,军令都弹压不住。”林冲道:“我濮州正是这样。追奔之时,大众踊跃;前锋一挫,立刻都溃散了。”宋江听到此际,凛然变色,想到自己逃出泰安时也是这样,兵马整整四万,吃傅玉一追,顷刻散了三万;再被刘广一邀击,便一人一骑都不见了。那吴用听那二人所说情形,正与二关溃散相同,口中不说,心中惶急,便叫:“众兄弟休提!”
  
  大众听了,均各无言,个个闷闷而散,仅存几个机密头领,乃是宋江、卢俊义、吴用、公孙胜、林冲、呼延灼。宋江传渝,叫裴宣查点现在实存兵马数目。传谕去讫,六头领在堂上相视无言。须臾,裴宣进来禀报道:“自兄长分驻泰安时,本寨人马实存十二万。后与徐官儿屡次交锋,我军失利居多,所有人马,随丧失,随补缉,到今通盘查核,却只得八万有零,不能符合原数了。”六头领听了这话,个个心中着急。宋江叫裴宣退去。裴宣退出了,宋江便教左右都退去。
  
  宋江看着吴用道:“这事怎好?”吴用只是沉吟,不发一言。卢俊义开言道:“为今之计,进退两难。若再如俄延过去,必遭奇祸。但儿郎们数万生灵命悬呼吸,就是我们弟兄,难道竟如此了账不成?军师有何妙法?”宋江未及回言,呼延灼早说道:“我们到了此刻,难道从新去受招安不成?我们好弟兄死亡无数,我们厚着面目倒去乞哀,却于心有所不甘。”宋江正色道:“众兄弟何如此颓唐!古人一成一旅,尚可中兴。今我虽丧师失地,而现存人马尚有八万,岂不可以有为?为今之计,但求军师设法打个胜仗,便好固住众心了。”公孙胜道:“兄长所言甚是只是人心如何收拾,须得速定大策。”吴用道:“众兄弟何用纷争,我们素来替天行道,岂有不邀天佑。只须尽人事以待天命罢了。”宋江听罢,默然无言。众人各默坐了一歇,见吴用只是沉吟,不发一言,夜分已深,各归寝室。宋江留住吴用,重复入内,商议良久。忽然值班亲兵来报林头领在外求见,宋江吴用皆诧异,便叫亲兵请林冲进入……
  
  不多时,夭已黎明,宋江起来到忠义堂,仍聚众英雄商议。吴用道:“迩来山寨被兵有年,儿郎们辛苦已极,自今以后,须立个抚恤章程。凡儿郎们在关上供役一年者,令其归内寨休息。并分别有功无功,有功者除例应赏给之数外,再加奖赏;其无功者,亦酌有赡给。其在关战守兵了,所有关领粮食,与主将不分粗细。有受伤者,与主将一体调治。所有阵亡军士,均厚恤其家属,并为设醮迫荐超度,主帅亲自拈香,以示肫诚。”宋江称是,便即起身亲到各营,将此意宣谕了一番。众军士个个都感激非常,沾襟涕泣,愿为效力,死而无怨。
  
  当日宋江暗对吴用道:“军心已固,能趁此打一胜仗便好。”吴用道:“且与他开关厮杀一场再看。”宋江称是,使整顿戈甲,调派人马。便派徐宁带领八千名精锐军士,开了三关,冲杀出去。徐槐官军正在二关土闉之内,义军呐喊一声,杀气飞腾,直奔官军。任森、颜树德即忙迎敌,两军大战一阵。徐槐见贼兵个个舍生,人人拚死,便鸣金收军,退入土闉。贼兵拚死攻闉,徐槐严紧守住。这一场幸亏徐槐军政素有准备,不然当日便被义军抢入土闉,夺去二关了。宋江见自己儿郎们被官军枪炮矢石打死无数,却毫不退却。吴用对宋江道:“此番不如鸣金收军为妙。我看这徐槐守法严密,一时未必攻得破,儿郎们如此舍生忘死,必然被他杀尽。不如收回来,再行设计破他。”宋江依言,便传令收军而回。
  
  归寨后,宋江令卢俊义整顿人马兵器,治疗伤兵。留吴用,公孙二位军师帐中密商道:“今日一战虽未分胜负,但弟兄们士气高昂,定能夺回关口水泊。”,吴用道:“哥哥直言甚是,但徐槐狡诈,今日看到我军士气恢复,定然一面增兵把守,一面求助云陈二贼,二贼离此甚近,若待其赶到,我军困矣。如今之计,必要速战夺得二关头关,方可无忧”。宋江道:“军师高见,小可倒有一计在这里,徐虎林账下倒是有几员惯厮杀的战将,然能施法术者未见。希真那老贼不在这里,我这里公孙军师樊瑞兄弟都在,何不作法破之?只是有一样难事,公孙军师自汶河与陈贼斗法后,每欲施法破敌都不灵验。”,公孙胜道:“正如兄长所言,那陈希真原与小弟法力伯仲,但占了法宝乾元镜的便宜。前次虽压制了他,但师尊所授五雷天心正法,竟从此呼唤不灵。不过小弟此刻上有三山九侯之术,里面有最厉害的混血天罗一招,如此如此用来。只是若用尚有踌躇,此术过于阴毒,若对手并非大奸大恶而强用之,必遭天谴。”,宋江吴用齐声道:“那徐槐怎的不是大奸大恶?,不说趁虚夺我山寨水泊,只说反间计害我秦明兄弟,便令人发指!”。公孙胜首晗,三人遂商定计谋……
  
  却说徐槐见义军已退,便传令修筑土闉,列兵严守。徐槐巡阅一番,退归帐中。任森入帐密禀道:“贼军与我相遇,大小战阵已不下百余次,从未有这一次的凶猛,却是何故?”徐槐道:“此必宋江行了什么要结之术,买服了众心,以致于此,但我也不怕他。我当初做郓城县时,原不过想力守城池,障蔽狂寇,拚着一死以报皇恩。如今邀天之福,竟得头关,贼人大势已去,想大经略不日到来,进取易易,现在总以严守为要。”说罢,便派韦扬隐、李宗汤把守头关,自己与任森、颜树德镇守二关,昼夜巡绰。那宋江这边却有七日不见动静,徐槐只是吩咐各营当心防备。
  
  这日正在帐中默坐,不觉矇眬睡去,忽听得梦中有人叫道:“启禀相公!”徐槐一惊,蓦地惊醒,只见颜树德在旁道:“启禀相公:关上蓦然烟雾迷空,三关上有兵马喊声,请令定夺。”徐槐急令备马,带兵与颜树德亲登士闉,任森已在关上督兵备御。只见关上黑雾迷漫,雾中义军喊呼不绝,乃是公孙胜作的妖法。
  
  原来公孙胜自汶河渡与希真斗法之后,罗真人授他的五雷天心正法,竟从此呼唤不灵。今日只得将他起先学得妖法,用心祭炼了七日,特来兴雾作怪,袭取二关。公孙此法名唤混血天罗。却是采取天象鬼宿人间中的积气凝炼而成,得人血接引,立能感召。徐槐以为妖术,急令堵御,吩咐将镇关大炮五座,直向黑雾中打去,那雾中义军兀自喊声不绝。忽然几阵狂风扑关而来,只见徐槐一个寒噤,突然开口将黑雾尽行吸入腹中。官兵见妖法破了,连连欢呼!
  
  忽的徐槐大叫一声,口中竟吐出血来,此一股恶臭腥膻之气实不可耐,这边官军被臭气扑倒数十人。颜树德急前一看,那徐槐两目已定,鼻息全无,原来早已一命呜呼。颜树德大惊。任森急叫休乱,使教颜树德掖住徐槐,自己只顾督兵抵御。只见义军连声呐喊,云梯满布,翻翻滚滚杀上土闉。为首一员大将,乃是金枪手徐宁,指挥众喽啰奋勇喊杀。任森料知难支,便叫树德道:“我在此挡御一阵,你快保主公回头关去,并通知韦李二将严守头关。”树德应了,扶了徐槐,带兵八百名,奔入头关去了。
  
  这里任森挺着单枪挡住徐宁,徐宁舞动钩镰枪直取任森。两个就在关上奋勇厮并,两枪卷舞好似两条怒龙,挥挥霍霍的左右盘旋。关上天摇地动,义军已纷纷布满,官军奋呼喊杀。义军后队李应、张清也纷纷杀到闉下。此时任森、徐宁已力战了三十余合。任森因势危拼命,情愿有死无生,枪怒如雷发,只有攻取,绝无遮拦;两个又斗了数十合,徐宁心道:“这厮枪法真个严整,若耗下去只恐官军有援”,心生一计卖个破绽。这边任森被一枪刺中咽喉,徐宁亦被被一枪刺入腰胁,说也凑巧,眼看两杆神枪交溯,两员勇将齐休。李应张清大惊。却见徐宁缓缓站起,你道怎的?原来徐宁仗着身上披着祖传金锁甲,那甲刀枪砍刺不入。要不怎么敢卖破绽给任森?官军见主将亡了,死的死降的降。义军乘势夺了二关。
  
  宋江闻得捷报大喜,和吴用急赴二关,李应上前通禀,竟在二关土牢之内救出了燕顺,李立,石勇三位兄弟。原来徐槐以为此三人为贼军头目。明着解送州府关押,暗中关在二关,日夜拷打探问真情,三人哪里肯招。只被打得皮开肉绽九死一生。宋江见兄弟救回却气息奄奄,心中喜怒交加。命将三人急送大寨将息调治。命徐宁镇守修缮二关,自己带吴用,李应张清换了不曾厮杀的两万新弟兄直扑头关!
  
  且说颜树德保着徐槐尸身入了头关,韦扬隐、李宗汤接报,一齐大惊,急忙点齐兵将,登闉守备。不一时,二关上官兵都纷纷奔来,数卒界着任森尸身,与众兵一齐到了闉下,韦李二将开闉迎入。官兵进毕,韦李二人正待闭闉,只见宋江领着李应、张清,大队人马已乘势来抢头关。韦李二将在闉上悉力守住,与贼军足足相持了一日,不分胜负。里面随营军弁,将徐槐及任森均如礼安殓。颜树德哀毁之余,跌足捶胸,神丧色沮。忽到自己帐中,敲开一瓮陈酒,连吸数斗,趋入徐槐棺旁,大哭道:“君在我听用,君死我心痛,从今无知己,地下永相从。”言毕,以头触棺而死。众皆流泪,当时亦为安殓了。韦扬隐、李宗汤在土闉上彻夜防堵,不敢轻离。义军亦在闉下彻夜哨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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