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春十三娘 (第2/2页)
胡歌已经昏迷,不省人事。
她伸手往胡歌鼻前一探,鼻息尚存,却很微弱,几乎已经没有了气息。
将胡歌安顿在床上,春十三娘从枕畔摸出天香续魂丸,掰开胡歌的嘴腔,把一粒续魂丸放进,一运真气,只将续魂丸逼近胡歌体内。
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又传来几个男人嘈杂的声音:“这姓胡的受了我们的重击,料想也跑不了多远,眼前就这一幢房屋,他若不进了这房屋,还能到哪儿去?”
“大哥,你看,血迹到这里就消失了,他必然是进了这屋。”
“我们闯进去……”
“你疯了么,这是谁的屋子你不知道,你头上有几个脑袋?”
“她春十三娘再厉害,我们这七个人难道还斗不过一个弱女子?”
“放你娘的臭屁,弱女子?你是不知道她玫瑰剑的厉害么?”
“难道我们就这样放了姓胡的走么?”
“先留他一条狗命,改日里再找他算账。”
“难道他就这样白白赢走我们的辛苦钱么?”
“我们再找一家劫了,总比在这里丢了性命强。”
“索性我们连春十三娘也掳了,正好兄弟几个快活快活。”
春十三娘听这些粗汉莽夫这样说自己,不禁失笑,喊道:“要不你们‘寒门七子’进来试试吧,我也好招待招待你们……”
“他奶奶的……”
只听“啪”一声,必定是其中挨了一个耳光子的。
“大哥,你打我做甚,难道你就这样子怕她么?”
春十三娘笑道:“怕什么,不过是‘一剑销魂’而已……”
一剑销魂四个字说出以后,门外声音突然全都消失,安静得就像月光。
月光透着寒意。屋内却很温暖。春十三娘的屋子和她的名字一样,春意盎然。
两个时辰后,胡歌醒了。他醒了,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床杏黄色的绸缎薄被,浑身血渍被清洗干净,伤口也都包扎得有条不紊。
房屋里头,飘着一些淡香。
胡歌掀开薄被,正要下床,发现自己一丝不挂,震惊之情,不言而喻,慌忙之间,抓起薄被,掩在自己前身。
春十三娘端着一碗热汤走近窗前,噗嗤一笑,道:“死都不怕,害怕露了春光?”
胡歌脸一热,盯着春十三娘,道:“‘寒门七子’你杀干净了?”
“你又跟他们赌钱了?”
胡歌看了一眼自己的形态,尴尬笑道:“我这不是输了个精光!”
“我看‘寒门七子’个个杀气腾腾的模样,不像是你输了。”
“赢了又怎样?还不是……”
春十三娘把热汤往胡歌手里一塞,讥笑道:“送上门来的东西我从来不稀罕。何况你这种满身污秽,慌不择路,又来逃命的。”转瞬又道,“你到底怎样被人家砍成这般模样的?”
胡歌却不搭话,自顾自喝干了那碗热汤,手往嘴角一抹,双手一搓,看着春十三娘,嬉笑道:“我本来没想多赢的,见他们七个耍贱使诈,赢得不干不净,给他们点教训罢了。”
春十三娘道:“你要赢,他们又不愿意输,你还赢了人家那样多,怪不得要砍你。”
胡歌道:“他们砍我,倒不是我赢了他们……”
“那又是为什么?”春十三娘瞪他一眼,问道。
“我说了他们不想听的话。”
“哪句话?”
“这话我能跟他们说,跟你却说不得。”
“跟我说不得的,只能是说我的坏话。”
“恰恰相反。”
“你这张嘴还能说出一句好话来?”
“也不是好话。”
“那就是句屁话。”
“你算说对了,因为这句话,我恰好是说你的。”
春十三娘一听,见胡歌拐着弯骂她,又气又急又好笑,走近床前,准备掀起薄被,胡歌慌忙扯住薄被,做了个求饶的姿势。
“你到底说我什么了?”春十三娘佯装生气道。
“我只说了一句,我跟你睡了……”
“……你……你……怎样这样无耻?”春十三娘惊怒道。
“我后面的话还未出口,就被这些人砍成这样了。”
“那你后面要说一句什么样的话?”春十三娘口气顿变。
“你要听?”
春十三娘一瞪眼,道:“别说浑话。”
胡歌哈哈大笑,猛然站立起身,春十三娘一看他要起身,慌忙捂住双睛,嘴里不住嗔怪:“你就一点都不知道廉耻吗?”
“我没怪怨你,你倒怪怨我了,反正我的衣服又不是我自己脱的。”
“真是无赖,天底下最大的无赖。”
胡歌轻身功夫十分了得,说话之间,人早已稳稳落地。让人惊讶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衣裳早已穿戴整齐。
春十三娘看胡歌身形打扮早已如初,眼眉之间,不无惊奇,正要张口问询,忽然“哔”一声,一柄长不足一尺的短剑闪着蓝色的寒光,击破了窗牗,只向春十三娘后心刺去,就在这极短的一瞬间,胡歌却一把将她拦在身后,又以极快的速度伸出右手格了一下,那柄短剑“呛”一声,插进坚硬的墙面足有七寸。
“呆着别动。”话刚落音,胡歌人早就夺身飞出。
春十三娘嫣然一笑,十分满足。
这个男人刚才救了自己。他自己也负伤在身。
片刻,春十三娘听见脚步声,三两步之后,门哐啷一声被推开,胡歌神色沉重,径直走向那柄插在墙上的短剑,“噌”地拔出,转眼看向春十三娘,躬身道:“以后再谢救命之恩。”
春十三娘云里雾里,呆着出神,嘴里不忘问一句:“出了什么事?”
“岚晕出现了。”